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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14

20120214



在那天之後,這是第三天。
我持續著沈默,相當地沈默,避開與眾人接觸的任何機會;除非萬不得已。
我幾乎不想去回想那天撕碎我最後情感的那些場景;那言語只有以破碎而模糊的影像跟距離才能使我還可以保持著不掉淚。

我回想起他說我不是那家的人,沒有資格管那一切事務,我不屬於父系那方,也不屬於母系。而是屬於一個我知道而曾經懷疑過的遠方。
他的暴怒徹底發洩在對我的人身攻擊上;無論是我的不婚以及狀態,都成為他口中可蔑辱罵的罪證。
我自以為那個家是理解的,直到那些暴烈言語發出,我才知道我是徹底的錯誤。
在屬於現實裡,我可以被攻擊的部份很多。
不管,我心中存有著什麼樣的想法跟情感,在經過實際的物質衡量之後,一切都是空的。之於他們或是那個家,是無意義的。

簡而言之,我只是個敗家子,是不婚的怪胎。
如果說,共同生活數十年是否有著情感?我想,在那天早上,已然全都摧毀殆盡。
儘管,理解爭執當中,口出惡言是相當自然且必定出現。
然而,我認為那樣的辱罵都是來自於先天意識裡的一種扭曲,暴力會繼承。
每次,一發生衝突,於耳不絕地一逕都是:滾出去!
之後,兒子繼承,也這樣地辱罵。兒子的兒子也繼承,也這樣地脫口而出。
這些痛罵與辱讓我想起張娟芬小姐在《殺戮的艱難》裡提到過的底層的男性。
在爭執前,無法取得理解的交流。
他們儘可以用聲勢、用盡家中先天的主掌優勢來喝斥。
而當他那天幾度作勢要揮動拳頭甚或是武器要往我這方而來,我也只能用一種反威脅的警告,警告對方如果出手,我就報警,控告家暴。

我那樣的姿態之於對方像是一種挑釁;而這又讓我想起,過去一些女性受暴的狀況描述:女性對著欲施暴方進行言語挑釁,像是:你打啊、讓你打......之類的字眼。
有許多人認為女性當時的挑釁是不明智的,難怪被,甚至是活該被

而經過這樣的狀況,這樣的挑釁是一種直接的反射。
是為了要爭取優勢而有的反應。

我,的確不冷靜地處理一切。然而,有些狀況已經是無法用說理方式就能驚醒夢中人。
就像上次,他只想將他自己女兒丟掉的方式。如果不強行介入,是不可能也無法阻止他愚蠢行事。
我,怎麼可能看著錯誤繼續延續下去?

在他的心底,我知道他極度憎恨我。
已然沒有所謂親人之情,更何況,那天我已經不再屬於那連結。我之於他只是個負擔。曾經有的過去在那天早上,煙消雲散。
我想起他病發的那些日子,我的確很害怕。儘管,我試圖去閱讀更多。
當年,我也憎恨著他;憎恨他的隱瞞,憎恨因為他的病發讓我得要決定他的生死。

為什麼,我要替他的父母決定他的生死?
後來,他的姊姊提議要他搬出去。而我並不贊成。理由之一是,如果連自家人都不接受他,更遑論他人會願意接受他。

而現在,時空轉換。
他口口聲聲要我滾出去!

在跟香港編輯提起那天早上的情形,我忽然想起許多年前,香港編輯跟我說過的憐憫。
我或許知道他的恐懼與無知,也可以因此而憐憫他。

然而,我沒有辦法去接觸一切。
我很清楚家庭裡發生過的那些力量與事件在我自己造成何種影響。
甚至,我曾經反省著自己繼承著言語暴力的那部份。

如果說,我厭惡男性究竟從何時起,那或許是跟自小在那家庭裡受過的對待有強烈關係。
我也不理解,如果他們跟我沒有血緣關係,那何以要讓我在那家中成長?

現在,我再也摸不著我下巴的疤痕;它已然淡化消失。
而要讓疤痕消失,卻得要經過這麼長久的一段時間。

那麼,三天前所接收到的,要到哪天才可以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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